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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雙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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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雙喪

天上飄著的雪,越來越大,地上的雪也越堆越多,整個淮州都成了白色的世界。

杜燕霄坐在營帳內看著情報,而小小在地上與小柚玩耍著,過了這麽久,小小已經完全不怕了,還時不時會喊杜燕霄幾聲,原本小小是花相景帶著的,但今天花相景要守在淮州郡國,就有杜燕霄帶著小小。

杜燕霄沒有帶孩子的經驗,認為小孩呆在一個地方,她就會聽話的一直待在那,一杜燕霄今天也忙,沒怎麽註意小小;一只好看的手伸到營帳內向小小招了招手,小小就立馬抱著小柚跑了過去,花相景將小小抱出了營帳,她頓感到一陣冰寒刺骨,在花相景懷裏打了個哆嗦。

“小慧,你帶著小小到處走走。”

徐因慧明白花相景的意思,抱著小小迅速的走了,花相景拍了拍身上的,走到營帳內,杜燕霄絲毫沒有發現少了個人,又多了一個人;花相景偷偷的在杜燕霄的臉上親了一口,杜燕霄嚇得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,扭頭去看是誰,花相景?

“相景,嚇死我了。”

杜燕霄放下手裏的事就去抱花相景,花相景俯下身將他的唇含住,手慢慢的伸到他的衣領裏去,冰冷的手觸碰到溫熱的肌膚,只覺一陣暖意湧到四支;杜燕霄冷得一顫,隨即將頭靠在花相景身上。

“阿霄,小小呢?”

“就在……”

杜燕霄剛想說就在那,但他回頭什麽也沒見著,心頓時涼了一大截,“相景,她剛才真的還在那的。”

他起身邊喊邊找著小小,花相景就抱著手臂站在一邊,看著嘴角還向上揚起,也不說什麽;杜燕霄找了一圈沒找著人,便要出去找,花相景一把攔住他,不讓他出去。

“相景,我要出去找她。”

“不用找她了,我讓徐因慧帶她散步去了。”

杜燕霄剛才的神情頓時煙消雲散,“你就來看我笑話的?”

花相景捏著他的臉,又親了親,“阿霄,眼看我的傷已好,但這近日我都在照顧小小,也沒怎麽與你親熱;今天好不容易把她支走,你賞個臉。”

“光天化日的,易被發現。”

“到了晚上我還要陪小小,可沒機會了。”

杜燕霄想了一會兒,還是答應了,花相景就將他抱到床上,一邊親吻著他的脖子,一邊伸手輕輕的愛撫;杜燕霄躺在床上嗅著花相景身上的味道,香甜的葡萄香讓他突然忍不住在花相景的鎖骨處嘬了一口,花相景沒吭聲,將他翻了一面,雙腿跨坐在他身上,杜燕霄雙手半撐在床上,嘴裏大口大口的喘息著。

花相景的手模上杜燕霄的胸,揉了幾下,杜燕霄面頰泛紅,眼角泛著水汽,花相景便將他臉上的淚水舔去,又將他的長發撩到前面,去吻他白嫩的脖頸;杜燕霄雖然覺得疼,但再怎麽也不能喊出聲,很是難受。

一個多時辰後,杜燕霄穿好衣服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前,花相景正用濕帕擦著床,大雪天洗了東西不易幹,花相景只好把床擦幹凈;杜燕霄有些累了,看著花相景動也不想動。

“淮州郡快撐不住了,多久去勸降?”

花相景將床弄幹凈後,走到杜燕霄旁邊抱住他,杜燕霄只是嚶了幾聲其餘什麽也沒說。

“阿霄,要不你到我那邊睡會兒?”

杜燕霄手環住花相景的脖子,雖然沒有說話,花相景卻知道是什麽意思,“阿霄,外面到處是人,怎麽抱你?”

“相景,逗你的。我今晚寫信問問姚千善,她那邊的情況,然後再過幾天去勸降。”

此時淮洲的另一邊,姚千善的一只繩鏢綁住自己一方的船柱,她利用繩鏢將自己甩到半空中,另一只繩鏢就向敵般甩去;何東興逆時針向著繩鏢的繩部一劍揮去,繩鏢就彈了回來。

姚千善收回繩鏢,身上飛出一條披帛將她纏在船柱上,雙手螺旋狀的甩出繩鏢,何東興和丁繼忠向兩邊躲開,姚千善掃了個空,又往兩邊甩去,兩人連翻好幾個跟頭,而後何東興轉身一劍揮去,繩鏢纏住劍身,二人都用力往回拽。

丁繼忠遛到一旁,點上炮彈的火,“隆”的一聲,一發炮彈以最快的速度向姚千善迎面而來;她手裏的繩鏢沒有收披帛一頭掛在船柱上,另一頭挽著,趁炮彈飛來的緩充時間,一腳跳到了敵船上;船柱連船帆都倒下了,她周圍的人紛紛提劍向她刺去,她一收繩鏢,向著四周橫掃而去。

丁繼忠一閃身出現在姚千善面前,因出現的太突然,姚千善沒來得及出手,就著了丁繼忠的一掌,她的嘴裏瞬時有一絲血腥味,一吐竟吐出一口血來;河風吹得她的頭發全往一邊去,再加上天上下著雪,她長長的頭發早已亂了,但她顧不了那麽多,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漬,迅速一甩繩鏢,反應屬實快,丁繼忠離得又近,身上就被捅了個窟窿;她收回繩鏢時,血水從丁繼忠身上噴出。

“丁大人。”

周圍的小兵跑來將丁繼忠扶住,何東興也跑過來,見自己的上司被打成這樣,提起劍就向姚千善刺去,姚千善表面沒多大事,實際全是內傷,比丁繼忠好不到哪裏去;她雙手夾住迎面而來的劍,何東興將劍一轉,姚千善松手向後仰,何東興就刺了個空。

她側身一翻一踢,何東興手頭的劍沒拿穩,被甩了出去。姚千善此時都有些站不穩,趙別時明事理的走到她身邊,不過沒有去扶她,她以一種看不見的角度靠在趙別時身上。

“姚女俠,下次再戰。”

丁繼忠的衣襟被血水染得紅到發黑,臉煞白一片,他也快撐不住了;姚千善回到軍營後就撐不住了,倒在趙別時肩上。

“姚大人,你撐住,我這就讓軍醫來。”

姚千善其實還有意識,只不過全身無力,她躺在房間的床伸手讓軍醫把脈。

“姚大人,你這脈象混亂,不過並未:傷其五臟六腑,問題不大;等會兒老夫就把藥材拿來,每日服用兩次。”

等軍醫把藥材拿來後,又叮囑了一遍才離開,趙別時讓幾人拿著藥去煮了,又問道:“大人,是否要上報?”

姚千善搖頭,“出來打仗那一定會受傷,若一受傷就上報,那這麽多人,幹脆就省了,不打了。”

趙別時不知道該接什麽話,而且一男一女同待在一間屋子裏還有些別扭,便找了借口出去了。

晚上,姚千善收到一封杜燕霄的信,信中寫道:“淮州已支撐不了多少天,我打算就這幾日去勸降;你那邊也做好準備。”

水陸都屬於淮州,就相當於淮州的兩扇大門,杜燕霄和花相景在陸地上守著不讓人出來,姚千善則是在水上守著;但她今天受了傷,杜燕霄成了還好,若杜燕霄勸降不成,那這幾天又得打了。

夜晚的淮州天上會飄點兒雪,但到了白天,則睛空萬裏,地上和樹上的雪都是那麽的可愛;端月初是個好季節,元旦、春節、除夕都在這一個月裏,但對於還在沙場的將士來說都是一樣的。

下個月初一杜燕霄就滿弱冠了,在非常時期就不能夠大張旗鼓的辦宴席,只能自己悄悄的過;花相景算好了時間,但還是老早就為杜燕霄準備好了發冠,是用黃白色翡雕的朱雀鏤空發冠,他本想跟杜燕霄雕個龍的,但由於杜子璋要與杜燕霄爭奪皇位,為了不引起一系列的不必要事件,就沒有雕。

他將發冠用布裹好,藏到櫃子裏,然後便跟隨部隊去淮州郡了。

“鄒太守,你現在若是打開城門,我保證不會傷郡中百姓一毫。”

杜燕霄騎在馬上,沈亮依然撐著傘遮擋住從杜燕霄頭頂來的雪花。

“杜小王爺,就算我這郡中的百姓餓死得一個也不剩,本官也絕不會為你們蠻夷之人開門的。”

“既然鄒太守這麽不領情面,那就休怪滿城風雨。”

花相景得令後指揮著軍隊向前攻去,戰場上打的熱火朝天,然後此時原本只有幾百人看守的軍營內偷偷藏了一個黑衣人,他趁著人都去了戰場就出來行動,他穿梭在眾多營帳之間,見者有士兵向這邊走來,他便閃身躲在營帳的後面。

他來到杜燕霄的營帳內,翻箱倒櫃的找著東西,杜燕霄擺放的還算整齊,但並不是花相景的那種格式化,什麽類的東西必須放在什麽地方,只能橫著放,豎著放,擺放必須從小到大或顏色,從深到淺之類的。

黑衣人找了會兒,就在櫃子裏找到一個上鎖的小匣子,黑衣人將鎖用石頭打下,打開匣子裏面的梅花金釵閃閃發光,他拿著釵子正要離開時,小小突然進來;小小先前有東西落在這兒了,本想回來拿,誰料竟與黑衣人撞上了。

小小剛要出聲,黑衣人當機立斷,捂住小小的嘴,小小手腳胡亂的掙紮著,發出嗚咽聲;黑衣人想將他打暈過去,但就在此時,小小在空中亂舞的雙手扯下了黑衣人臉上蒙的那塊布;黑衣人想將小小打暈想過去的想法當機立斷轉為了不留活口,小小雖然只是一個小孩,可看到了他長什麽樣子,是會告訴杜燕霄和花相景的。

他掐著小小的脖子,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強,小小大聲叫喊著,可到後來,小小就叫不出聲了,臉由紅色到紫色再到青色,最後長著嘴吐出舌頭,沒氣了。

“小小!小小!”

吳萍蓮在外一聲一聲的喊著小小,那黑衣人也不多,做停留翻身跑了;吳萍蓮找到小小的時候已經被面前的景象嚇得抽一口冷氣,她慢慢蹲下,用手點了點小小脖子處的大動脈,才看到脖子上是青的,她知道怎麽死的了;又伸出手,一只蜈蚣,從她的袖口爬了出來,在小小脖子的淤青處嗅了嗅剛才黑衣人留下的味道。

杜燕霄那邊打的烏煙瘴氣,在護城河邊大橋的大橋跳河游,過去的也有;投石器向郡門口投出帶火的大石頭,距離有些遠,只有到護城河邊投放才有最大可能的大眾城墻。

花相景還沒有下去與他們一同打仗,他坐在馬背上,一只手還被杜燕霄抓著,在上面的一些視頻察覺到了兩人氣氛之間的暧昧,都不敢說什麽。

花相景間下面的局勢有些亂,便想親自去,“小王爺,屬下下去幫忙。”

杜燕霄死死抓住花相景的手,不讓他去,“相景,別去。”

杜燕霄是覺得有人會趁著這個時候在暗處來個偷襲,而且戰場上人這麽多,放了一個冷箭都不一定註意得到,杜燕霄可不想再讓花相景像之前那樣了。

同樣郡中的百姓也開始騷動,他們餓了這麽久的時間,體弱多病的說去就去了,其他還活著的都餓成了皮包骨頭,郡內還有為肖成的死感到不公的人,再加杜燕霄安在郡內眼前的鼓動,就形成了全郡的起義。

“鄒泉!你為了保住你的烏紗帽,不顧我們的死活!”

“肖大人是含冤而亡,你這明擺是栽贓!”

“鄒泉!你不得好死!”

百姓的咒罵聲越來越大,有甚者還向城墻上扔石子,鄒泉也無奈,只好用武力壓制百姓;這一番壓制後百姓起義的呼聲不減反增。

“太守,要不要投降?”

鄒泉看著身後亂成一團的淮州百姓,又看著淮州郡外,嘆了口氣,“鳴金收兵,舉白旗。”

就在都以為要結束的時候,“嗖”的一聲,一支箭直直的射向徐因慧,正中左邊心臟,鮮紅的血流淌在白色的雪地上,嘴角已經滲出血來;他的身後有人舉著弓箭,上頭是空的,但又在不遠處沒人註意的地方,岳志傑也舉著弓箭,正對著徐因慧。

花相景和杜燕霄站在上邊,正好可以看清楚是誰放的箭,那個人是打算殺徐因慧的,但射偏了,在那人出箭的同時,岳志傑也放了一支箭,正中徐因慧的心臟。

花相景騎馬飛奔而在徐因慧倒下的那一刻接住了他,“小慧,你堅持一下,大夫馬上就來了。”

“漂亮哥哥,告……告訴我……爹,讓他失望……望了。”

他說完這句話便斷了氣,花相景緊緊抱著他,再也聽不到他喊自己漂亮哥哥了,再也見不到那活潑懂事的少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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